回顧澳門與北韓逸聞

　　與妻兒久居澳門、北京的金正男，今年二月十三日情人節前夕，不幸在馬來西亞吉隆坡國際機場遇刺身亡。隨著有關遇刺金正男事件的熱烈討論，許多文友撰寫文章或出席論政節目評論事件，提及許多有關澳門與北韓關係和金正男的話題。由於文友早已評論太多事件的分析，一些學者撰文提及許多澳門與北韓關係秘聞，筆者就不去重覆記述和評論。本文就想從舊報紙的當中，回顧曾經刊登在報章上，但現在還沒有太多人知道有關澳門與北韓關係的逸聞。

　　澳門與北韓關係，也可以指澳門與朝鮮關係，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與朝鮮民主
主義人民共和國的雙邊關係。熟悉澳門與北韓關係的人士，應該都認識朝光公司。劉頌傑在二零零七年於《鳳凰週刊》刊登文章《朝鮮人在澳門》文中提及朝光貿易公司在澳門一九七四年起，是一間北韓駐澳秘密機構，承擔在澳門總領事館的角色，也承擔其他一些重要任務。

網上照片

奇怪的是《亞洲華爾街日報》在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七日報道說，很多在澳門的北韓商人介入諜報工作。香港《大公報》在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日報載，澳門朝光公司副總經理金成昊則在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九日否認《亞洲華爾街日報》一項報道，而且指責該指控嚴重破壞中國、北韓、葡萄牙友好關係。

　　不過據澳門《市民日報》在一九八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刊登報道，報道載韓國國家安全部門在一九八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宣稱，在日本、澳門被收買蒐集情報，替北韓平壤政府作間諜的五名韓國人在韓國被捕。觀察以上報道所見，澳門的北韓商人有沒有像時任澳門朝光公司副總經理金成昊所說，完全沒有介入諜報工作，就不太清楚了。這是由於澳門報章曾經有報道有韓國人在澳門被收買蒐集情報。同時由於年代久遠，難以查證當時的北韓商人在澳門做過什麼活動。至於有沒有，請讀者自行判斷。

　　澳門《市民日報》和香港《香港工商日報》等報曾經在一九七八年七月五日連續幾天報載，三名澳門少女神秘離奇失蹤。三名澳門少女神秘離奇失蹤之後，一直沒有消息。她們曾經工作的公司，曾經暗花萬元找尋她們，但始終找不到她們。直至一九八零年代才有消息，按照新加坡《星洲日報》在一九八八年二月七日報道「據日本《朝日新聞》引述韓國權威晚報《東亞日報》報道說，一九七八年六月在澳門被朝鮮特務綁走的三名中國女性已被確認是住在朝鮮。這是該報從有關方面獲得上述三名失蹤女郎的相片，然後拿給曾經被朝鮮綁走的韓國女明星崔銀姬對證。崔銀姬也是同時被朝鮮綁走，直至一九八六年二月才從朝鮮逃往美國。」這件事直到二零零五年再度成為焦點。

　　需要這麼久才知道三名澳門少女神秘離奇失蹤的下落，可見北韓人綁架他人的手法非常神秘。其次令人不太明白的是，為何三名澳門少女當時這麼主動地，與不太認識的自稱日本客人約會。感覺這件事上，當時的澳葡當局對邊防工作做得不太好。當時北韓人可把三名澳門少女拐帶走，葡萄牙對澳門社會這樣管治實在有害。希望這三名澳門少女未來能與澳門家人團聚。

　　澳門與北韓於一九八零年代，曾經在世界盃亞洲區足球賽交手過。據新加坡《星洲日報》在一九八零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報道「宣稱是派國內的冠軍隊——牡丹峰隊代表他們出席世界盃亞洲區第四組足球對圍賽的朝鮮，前晚在香港舉行的編組賽中，雖以三比零輕取澳門，但表現未見突出，沒有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能夠擊敗，可以說是意料中事，因為這是澳門第一次在國際上亮相。」原來一九八零年這次是澳門第一次在國際上亮相，不過可惜世界盃亞洲區足球賽表現未見突出，而輸給北韓。希望現在的澳門足球隊能夠爭取更好成績。

從舊報章通訊看「一二.三」事件前的澳門

圖：澳門六七十年代印象  何永康

　　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近年一直提倡構建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並成立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委員會。按照官方網頁所載：「委員會的職權主要如下：（一）就澳門特別行政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作出研究和頂層設計，並制定有關政策；（二）統籌制定以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為基礎的澳門未來五年發展規劃；（三）設立定期檢查當年中期規劃的制度；（四）就其他相關事宜發出指引。」


　　現在就還沒有清楚該規劃有沒有真正成效，因為有關規劃正在構建中。不過按照現在澳門實際情況來看，所實現有關規劃的理想仍存在許多困難因素。例如澳門人口密度過高、常住人口多、旅客數量過多，導致許多社會生活所需品供不應求、人車爭道、巴士擁擠、旅客「佔領」許多街道而難以通行等。要妥善解決這些困難因素，可能才會實現成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目標。


　　不過最近觀看加拿大華人發行的《大漢公報》，在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日和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二日刊登有關澳門風光有關的通訊，感覺本來的老澳門就是真正的旅遊休閒中心。該通訊的標題為《澳門風光令人戀慕》，分為兩期刊出。該通訊刊登之時正是澳門「一二.三」事件發生的前兩年。從觀察這通訊當中，可以初步了解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老澳門是怎樣的，也初步了解到澳門人在「一二.三」事件之前的生活情況。


　　在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日一期《大漢公報》的《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當中，重點比較六十年代香港和澳門之別。《大漢公報》的《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其中指出：「港澳雖然密通，但生活情形卻大不相同，在建設上澳門和香港比較當然差得很遠，但談到一般人的生活，澳門人卻比港人閒適許多。澳門至今仍然是一個很不繁榮的城市，人口僅有二十萬左右。地域面積雖不及香港，而人口少於香港近廿倍。兩相比較，澳門便沒有人群擠迫和熙攘的情形。」文中反映港澳生活情形不相同、建設上不相同、地域面積不相同、人口不相同，因而令港澳之間雖然密通，但也有所差別。雖然港澳情形不相同絕對不是新聞，有點遺憾的一個沒有人群擠迫和熙攘情形的澳門，已成為過去的回憶。


　　在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二日一期《大漢公報》的《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當中，則重點介紹和評論當時六十年代澳門的生活情況。《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第二段，重點介紹和評論六十年代澳門衣食住行。文章指出澳門除賭博場所熱鬧之外，其他地方在平日和假日都不見擠擁情形。行駛巴士經常疏落，不如香港經常擠迫狀態。《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第三段，重點介紹和評論澳門人行路，認為澳門人行路是慢條斯理，不會來去匆匆。新馬路也行人不多。


　　《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第三和第四段，重點介紹和評論澳門飲食。文章指出飲食場所除周日假日就有大批港客來到，平時就生意不多。也指澳門人由於入息有限，對於旅遊和飲食少有興趣。也指澳門飲食價格比香港差許多，香港起碼付一百元以上，澳門則四五十元就可以。ＳＯＰ白蘭地，在香港售價三十二元五毛，澳門只售二十三元。《澳門風光令人戀慕》一文第五段，重點介紹和評論澳門樓宇。文章指出澳門樓宇不算高，新建的甚少超過六層。澳門一流酒店的房租也是便宜。


　　觀察這幾段舊報章通訊的文字，可感受到當時澳門人生活簡單樸素，行路是慢條斯理，雖然入息有限，但生活算充足。不過這只是外地人對當時澳門的看法，外地人應該未有太清楚當時澳門還有些社會問題存在。本文不是鼓勵復古，而是雖然現在澳門發展起來了，澳門人生活福利多了，但不應忽視人口問題對澳門帶來的負面影響。

評何賢在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發言

按照中國政府網和《人民日報》所載，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的會議時間，由一九五六年一月三十日至二月七日，何賢在這次全國政協會議增補為特別邀請的委員。何賢當時任澳門中華總商會理事長、大豐銀號總經理等。這一次應該算是何賢第一次出席的全國政協會議。何賢出席這次全國政協會議與時任黨和國家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親切交談，後來並拍攝成照片。這些照片直到至今成為了珍貴史料。

何賢在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上的發言內容，在一九五六年二月七日於《人民日報》刊登。何賢他首先作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也作了一個簡單的道謝。他說他是澳門工商界當中一分子，能夠應邀出席全國政協會議是「無上光榮」和「受到莫大的鼓勵」。全國政協作為一個統一戰線組織，其實際社會作用直到至今仍受到社會質疑。何賢應邀成為全國政協，這可能便利於他與中央溝通聯繫，也同時能了解當時國內局勢。

何賢他在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上的發言第二段，指出他如何認識共產黨，也認為絕對沒有外界對中共謠言所指這麼可怕的回事。第二段其中指：「我過去對共產黨的認識，並不是從書本上得來，而是得力於一位黨員同志的感召。從一九四一年起，我在澳門一所慈善性質的鏡湖醫院和這位黨員同志共同從事義務工作。在差不多十年的時間裡，我親眼看見他所做的事情，完全是為人民服務，不為名，更不為利，長時期地全心全意為澳門同胞服務，我深深受到他那種忘我精神的感動，認識到共產黨員的高貴品質。若干年來，外面種種謠言，說共產黨如何可怕，我憑自己的經驗，斷定絕無其事，因此一概不信。平時對於進步刊物，經常閱讀，對於政府措施也注意學習，認定要拯救中國人民脫離痛苦，非由共產黨領導完成革命，絕難成功。所以歷年來對於當地同胞的愛國運動，擁護支持，稍盡棉薄。」

何賢發言當中的這位黨員同志，應該就是柯麟。在文中可見何賢當時他對中共滿懷希望，可是按關振東和陳樹榮合著《何賢傳》所載，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柯麟等人被變成了壞人，何賢因而對中共感到空虛、失落、沮喪。何賢早年立場是親中國國民黨，曾經擔任過國民黨港澳總支部澳門支部執委，還有中國國民黨港澳總支部全國黨代表兼澳門支部副主席。受到柯麟等黨員同志的感召，後來何賢立場才會親中國共產黨。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柯麟等人突然被變成了壞人，何賢若不感到震驚才令人感到奇怪。

何賢他在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上的發言第三和第四段，指出他視察認識中國國內情況和報告參加會議情況。可見何賢這個發言，應該是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閉幕那天說出的。他同時也向中央作出承諾：「願保證今後一定盡我所能，擁護政府一切設施，並努力學習，務將此次所見所聞，儘量帶回澳門和海外，向同胞們詳細介紹，使當地一般同胞更加了解祖國，更加熱愛祖國。」何賢承諾擁護政府之餘，也把他對此次所見所聞傳揚開去。

在文中可見何賢當時他對新中國滿懷希望，可惜的是沒有如實反映在見聞中的真實情況，只是說一些客套話，例如「真是耳聞不如目睹，所有建設成就遠比報紙所報導的還要輝煌得多。」又例如「使我更堅定地相信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的英明領導，完全是為國為民，必定能夠使得祖國走上繁榮富強的大道。」這可能他是由於當時歷史或政治背景所限制。加上何賢他剛上任全國政協會議委員，他也在這次發言中自稱因工作限制未能回到國內觀光，因而對中國社會問題未能夠妄下定論。

何賢他在全國政協第二屆第二次會議上的發言最後一段，就是建議社會各界多一些組團認識祖國。他指：「至於如何進一步爭取海外同胞認識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與社會主義改造事業，我以為除了通過報刊報導以外，還應該多組織各種藝術團及旅行團，到海外去介紹祖國六年來建設情況，來影響一般受謠言蒙蔽的同胞，使他們真正認識祖國的新面貌，熱愛祖國，共同走向光明幸福的社會主義社會。」現在澳門這麼多認識祖國的交流團，可能就是出自何賢這一建議。去到國內認識中國無壞，認識中國多了，就可以判斷到教科書或報章雜誌是否寫錯。不過認識祖國的交流團應該以交流為主。

特殊歷史背景時期的澳門農曆新年景況

今年正是農曆丁酉雞年，首先祝大家農曆新年快樂！本文中的特殊時期是指澳門在十九世紀以來，所經歷特殊歷史背景時期，本文精選清末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澳門「一二．三」事件時期。雖然在澳門生活的人過農曆新年，與鄰近地區如廣東、香港等沒有特別大的差別。可是澳門生活的人經歷歷史事件，應該與鄰近地區如廣東、香港等不同。例如澳門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沒有直接被日本侵佔，澳門發生「一二．三」事件正是發生在農曆新年之前。在這一些因素之下，感覺澳門農曆新年史一定耐人尋味。

　　首先談談清末時期的澳門農曆新年景況。香港《循環日報》在一八八零年（清光緒六年）二月十九日（正月初十）的澳門近報當中指，《澳門西洋人向於新歲賽神出會所／陳設之儀仗務極整齊華美次第巡遊／境內而士女觀者則填巷塞途殊形熱鬧》。這報道指當時澳門的西洋人常常在農曆新歲舉辦天主教巡遊。該年天主教巡遊在一八八零年（清光緒六年）二月十四日（正月初五）和二月十五日（正月初六）舉行。香港西洋人多坐白雲火船到澳門，港澳西洋人拜堂誦詩歌祈禱之後，就把十字架等物品放好。天主教巡遊在一八八零年（清光緒六年）二月十五日（正月初六）下午正式出發，主教因病未能出席，時任澳督賈拉沙親自出席巡遊。該報指天主教下午巡遊之前的上午暴雨交加，是一個異事。當時澳門的西洋人是否常在農曆新歲辦天主教巡遊，就不太清楚。不過有點奇怪的是，為何當時澳門的西洋人常常在農曆新歲舉辦天主教巡遊，不過可見當時澳門中西文化共融合。

　　談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澳門農曆新年景況。澳門《市民日報》在一九四五年（民國三十四年）二月二十二日（正月初十）指，《豬牛隻須經檢驗始能宰售／市廳禁止豬牛入口／為市民衛生著想並禁止私自屠宰》。今年澳門農曆新年前後因發現活禽出現禽流感情況，而暫停一些活禽買賣供應之餘，還人道結束一些活禽生命。在七十多年前的一九四五年（民國三十四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將結束，當時澳門市政廳對豬牛進行一系列的措施，正如新聞標題所說，其目的是為市民衛生著想，豬牛隻必須經過檢驗才能夠宰售，同時禁止私自屠宰。限制措施是否能解決衛生問題，重點應該在於官民合作。另外當時澳門市政廳在正月初十才禁止豬牛入口，應該對當時澳門人慶祝農曆新年影響不大。

　　最後談談「一二．三」事件時期的澳門農曆新年景況。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九日，數百人集合在澳門商會大樓，進行文件簽署儀式，澳門總督嘉樂庇由數名隨行人員陪同，在十三人委員會成員面前草簽「澳門政府對澳門各界同胞代表所提抗議的答覆」以及「澳門政府接納和執行廣東省外事處處長提出的四項要求的文件」。澳葡政府以現金支付賠償經費共計二百零五萬八千四百二十四元。當時澳門華人抵制葡萄牙人的「三不」制裁運動也結束。一九六七年二月九日，正是農曆丁未年正月初一日，是時任澳門總督嘉樂庇草簽有關「一二．三」事件答覆書後的第一個農曆新年。

　　香港《工商晚報》在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一日（正月初三）指《澳門市道並不樂觀旅遊事業大受影响》。當時新興的黑沙灣區在「一二．三」事件擱淺，幾個建築地盤都停工。迎春花市也不如以前。不過許多香港人和外國人都去澳門旅遊。一些旅館公寓受不住「一二．三」事件打擊，許多都結業。百貨商業生意都非常差。從報道可見，澳門在暴動過後百廢待興，當時在澳門生活的人應該恐懼仍未能完全消除，仍未能暢快地過農曆新年。同時也可見暴動只會帶來許多社會負面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