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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7月19日星期四

陳大白回憶抗戰時期的澳門報業 當年大眾報硬骨拒絕日本收賣

    炎炎夏日的星期日,在澳門檔案館舉行了「抗戰時期澳門中文報業」為主題的講座,由陳大白先生及蔡佩玲女士擔任主講嘉賓。但講座基本上由陳大白先生主講,蔡佩玲女士在旁為陳大白先生作輔助或對相關主題內容進行補充。根據展覽資料單張的介紹陳大白先生是:「一九一五年出生,廣東新會人。…一九三五年投身《朝陽日 報》,同時兼任《大眾報》編務。上世紀五十年代,並兼任當年著名愛國刊物《新園地》周刊副主編,退休前任《大眾報》總編輯。從事新聞事業逾七十載,為澳門 資歷最深的新聞工作者。二零零四年,獲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頒授「文化功績勳章」。…一九三七年至一九四一年間,他參與由《朝陽日報》和《大眾報》同仁聯合 發起組織的抗日救國團體「澳門四界救災會」任該會理事兼總務主任及「澳門四界救災會回國服務團」工委等職務,全力推動抗日救亡運動。一九六七年協助籌組新 中國成立後第一個新聞工作者團體─「澳門新聞工作者協會」,一九六八年元旦該會正式成立並擔任常務理事。…」在講座上陳大白先生不斷訴說自己的生平歷史, 由此看來他確是一位資歷最深的新聞工作者。現年九十七歲的他,感覺他精神十分飽滿,記憶的所有事物仍歷歷在目,看樣子完全不感覺他老。筆者非常欽佩他,這 麼大的年紀理應在家好好休息,但他仍走出來無私地為大家分享許多那久遠的歷史。所以一定會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去洗耳恭聽地吸取更多經驗。



    關於抗戰時期澳門營運報業的情況,根據陳大白先生回憶說:「當時仍有很多人買報紙,以表達社會的願望。但很少廣告,商家很少賣廣告,大部分是醫療和醫 藥的廣告。當時報社無自己的印刷部,報社所有印刷事務都要由外面的印刷店舖助印,所以當時的報紙廣告有許多印刷店舖的廣告。當時按舊式標點無分號,只有感 嘆號和句號。若文章經上級認為不行,就少一行或少一字,以□號作省略。若再不行要抽起,打交叉去開天窗。當時廣告也要經檢查,所以要準備時效性不大的文稿 作後備,不要天天開天窗。直至一九六零年代尾取消新聞審查,當時一二.三事件的澳門華人對澳葡政府提出其中一個要求就是取消新聞審查。承擔印刷部不是這麼 容易,故六十年代中之前沒有印刷部。一二.三事件的十六小時宵禁,所有店舖差不多完全沒有生意做,當時《大眾報》設印刷部。叫人捉字粒就慘了,一個格仔不 能裝許多個。若重複用一個字就不夠,字倉空了。要買多五個,重複用不是經常。當時無橫行,只有直行。原是右起,現是左起。當時直排容易。當時社論用當時編 輯高度智慧,你不能夠這樣就用其他方式,避開審查。」聽取資深報人陳大白先生回憶有關抗戰時期澳門營運報業的情況,讓我們了解當時澳門報業的情況。當時營 運技術沒有現在這麼先進的情況下,仍堅持新聞傳播的工作,這是難能可貴的。加上當時仍有新聞審查的制度,新聞自由的程度沒有現在這麼多情況下,編輯運用高 度智慧避開審查更是難以置信。新聞自由是直至一九六零年代尾之後才逐步體現,原來新聞自由是以前的人爭取回來的成果,故此我們每一個人的主要任務應是繼續 捍衛新聞自由。因新聞自由來之不易,所有脫離百姓利益和新聞傳播基本素養的作風絕不可取。沒有新聞自由,廣大新聞傳播工作者就沒有自由空間進行工作,廣大 市民就沒有更多知情權。



    關於當時抗戰時期澳門前後的情況,根據陳大白先生回憶說:「澳門歌妓是澳門四大害之一,琵琶仔要先學唱學彈才成妓,顯出當時澳門歌妓的高貴。福隆新 街、清平直街、宜安街等開滿妓院,這行業至一九三一年之前才開始式微。當時對社團申請很嚴,工人不許申請工會,學生不許搞學生會,但商人與教師就可以有組 織。故用業餘形式就可以發揮作用,有關體育、音樂、武術等三百多個組織,各行各業精英都集中在業餘組織當中。當時澳門沒有電視台和電台,所有信息來源主要 靠報紙,《大眾》、《朝陽》幾千份最多,起碼有六版。澳門報業在抗戰後期走下坡,因澳門四周被日軍佔領而成為淪陷區,許多人走來屬於安全的澳門避難。澳門 所有米糧經香港運來,香港淪陷後中斷,出現大飢荒。當時公務員最好有公價米,後來《大眾報》也有公價米,糧食問題基本解決。《雲報》和《西南日報》有日本 支撐,日本人脅迫收賣《大眾報》社長、總編輯。但不行,不能出賣自己人格。《大眾報》不受威脅,硬骨頭,不受惡勢力的影響。」根據陳大白先生的憶述,讓我 們了解當時澳門的社會生活情況。「放棄」對於當時來說,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當時社會生活情況沒有現在的好,但人們不會因此而對社會絕望,而且不 會放棄自己。另一方面就是有感「硬骨頭」精神在社會上的重要性,我們作為人確實需要「硬骨頭」。骨頭對於個人來說,是一個支撐人體能夠保持穩健的系統。骨 頭不夠硬的話難以支撐人的身體,換句話說做什麼事情也難以完成。



    當陳大白先生分享完後,就輪到了進行問答的環節。其中一位參與者問及抗戰時期所有信息來源時,根據陳大白先生回憶說:「抗戰前期所有信息來源最主要由 中國國民政府的中央通訊社提供,到抗戰後期所有信息來源就斷絕了。」這位參與者問及當時他有沒有與新聞審查的人打交道時,據陳大白先生回憶說:「當時新聞 審查制度部門內有華人也有葡人,葡人對中文不行就會請教華人。他們很少接觸報紙,報紙也很少接觸他們。」講座的時間總共兩個小時,雖然沒有中場休息的時間 但沒有悶場。難能可貴的是陳大白先生分享一個小時之後,仍有力氣答復所有出席講座朋友的問題,這始終是熱愛歷史的人一種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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